90%。这个国家的经济,超过90%依赖石油和天然气。可是,那口支撑着整个国家财政的油井,正在枯竭。预计十年内,就会被彻底抽干。我问当地人马丁,油没了配资网站排名第一,你们怎么办?他咧开嘴笑了,露出被槟榔染红的牙齿,指了指头顶的太阳,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。“没事,我们还有这个。”
我站在东帝汶首都帝力的街头,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国家的“年轻”,是可以被闻到、看到、触摸到的。那是一种混杂着尘土、汗水、海风咸味和丁香烟草味的空气。空气里有种躁动不安的能量,仿佛整个城市都是一个巨大的工地,所有东西都在等待被组装。出租车里没有空调,四十度的热浪从车窗灌进来,路边是残破的殖民建筑和崭新的政府大楼。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不像在旅行,更像在见证历史。不是已经写进书本的历史,而是正在发生,充满不确定性的,活生生的历史。我告诉自己,留下来,好好看看。后来我才明白,在东帝汶,原来“新生”是有代价的。
一、一座用美元结算的贫穷首都
来东帝汶之前,我做的第一个功课是换钱。结果发现,完全不用。这个亚洲最年轻的国家,官方货币是美元。是的,你没看错,是美国人的钱。我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1美元纸币,感觉非常魔幻。在一个连像样的人行道都很少见的国家,流通的却是世界上最坚挺的货币。这种感觉,就像在一个茅草屋里,看到了一台最新款的苹果电脑。
帝力的物价,因为美元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割裂感。路边摊一碗简单的鸡肉面,2美元。一瓶冰可乐,1美元。从机场打车到市区,10美元,一分钱不能少。这些价格,对游客来说,好像不算贵。但你得知道,东帝汶的人均月收入,只有100多美元。很多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公务员,一个月工资也就200美元。这意味着,他们一个月的工资,只够每天吃三碗面。我问开车的司机安东尼奥,他一天能赚多少钱。他说运气好的话,能有20-30美元。“但车是租的,油费也贵,一天下来,能剩下10美元就算不错了。”10美元,要养活一家四口。我看着他黝黑的脸,那上面有一种被生活反复打磨后的平静。“够用吗?”我问。他笑了,和我在孟加拉听到的那种笑不一样。这种笑里,没有认命,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倔强。“不够,但我们独立了,不是吗?这比钱重要。”
在帝力,你会看到很多矛盾的景象。挂着各国牌照的白色丰田陆地巡洋舰,那是联合国或者各种NGO(非政府组织)的车辆,它们从衣衫褴褛的孩子身边呼啸而过。海边的豪华餐厅里,外国人和本地的富人喝着几十美元一瓶的红酒,俯瞰着海滩上无所事事的年轻人。超市里的进口商品琳琅满目,从澳洲的牛奶到巴西的咖啡,价格比原产地还贵。而超市外,小贩们卖的本地蔬菜和水果,几美元就能买一大堆。这个国家,仿佛被强行分成了两个世界。一个是用美元消费的“国际世界”,一个是靠美分挣扎的“本土世界”。两个世界在同一片天空下,彼此看见,却无法融合。
二、帝力:混杂着伤疤与希望的工地
帝力这座首都,给我的感觉不像一座城市。它更像一个巨大的,被遗忘在热带海边的建筑工地。市中心的主干道还算平整,但只要拐进任何一条小路,马上就是坑坑洼洼的土路。晴天一身土,雨天一身泥。街道两旁,一边是葡萄牙殖民时期留下的,墙皮斑驳的南欧风格小楼,阳台上的雕花依稀可见当年的精致。另一边,是印尼占领时期修建的,毫无美感的方块水泥房。中间还夹杂着更多用铁皮和木板搭建的简易棚屋。三种风格迥异的建筑,像三个时代留下的伤疤,毫不掩饰的暴露在阳光下。
整个城市都在建设中。中国援建的政府大楼、高速公路、港口,崭新气派。工地上,戴着安全帽的中国工人和本地工人一起干活,语言不通,就靠手势比划。噪音是帝力的背景音乐。电钻声、锤子敲击声、卡车的轰鸣声,从早到晚,永不停歇。仿佛在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,宣告着这个国家的决心:我们要把失去的25年,全部追回来。
但历史的幽灵,从未远离。在帝力市中心,有一个叫“圣克鲁斯公墓”的地方。1991年,印尼军队在这里向和平示威的人群开枪,数百名年轻人倒在血泊中。这场屠杀,通过记者的镜头传遍世界,也最终唤醒了国际社会对东帝汶的关注。我走进墓地,阳光很烈,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。一个个十字架下,埋葬的都是十几二十岁的生命。墓碑上没有华丽的墓志铭,只有名字和生卒年份。1975-1991。1973-1991。他们的生命,永远停留在了独立前夜。不远处,就是“抵抗运动博物馆”,里面陈列着东帝汶人长达24年武装斗争的血泪史。锈迹斑斑的步枪、泛黄的信件、牺牲者的照片墙……我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前走过,他们眼神里的坚定,跨越时空,依然灼人。一个国家的诞生,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?在这里,答案被刻在每一块墓碑上。
三、石油的“甜蜜诅咒”
东帝汶很穷,但东帝汶也很有钱。这句话听起来很矛盾,但却是事实。在帝汶海,蕴藏着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。为了管理这笔“天上掉下来的财富”,东帝汶政府成立了一个“石油基金”。到2023年底,这个基金的规模已经超过170亿美元。170亿,美元。对于一个人口仅130万的国家来说,这是一笔天文数字。国家每年的财政预算,90%以上都来自这个基金的支出。公务员的工资、公共设施的建设、国民的福利,全都指望着它。
这听起来很美好,不是吗?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是一个甜蜜的诅咒。因为,作为主要财源的“巴约乌丹”(Bayu-Undan)油气田,已经接近枯竭。根据最乐观的估计,也只能再开采不到十年。另一个更大的油气田“大日升”(Greater Sunrise),因为和澳大利亚的开采权与管道铺设方案争执不下,至今无法动工。未来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。
我和一个在当地NGO工作的澳大利亚人聊天。他告诉我:“这是一个典型的‘资源诅咒’案例。石油带来了快钱,但也扼杀了发展其他产业的动力。”农业?东帝汶的咖啡是世界顶级的,但产量小,产业链不完善。渔业?坐拥世界级的渔业资源,但没有现代化的捕捞和加工能力。旅游业?拥有无与伦-比的潜水资源,但基础设施太差,游客望而却步。“所有人都盯着石油基金,政府用它来发福利、建一些门面工程,但真正能创造就业、能自我造血的产业,却迟迟发展不起来。”他的话很尖锐,却一针见血。
在帝力的海边,每天傍晚都聚集着成百上千的年轻人。他们穿着时髦的T恤,骑着摩托车,三五成群的聊天、弹吉他、喝啤酒。他们是东帝汶的“未来”。这个国家超过60%的人口在25岁以下。但他们中的很多人,没有工作。官方公布的青年失业率是20%,但实际情况可能要严重的多。我问一个叫若昂的年轻人,他大学毕业,学的经济学,但已经待业一年了。“你想做什么工作?”“什么都行,只要有工作。”他看着远处海平面上巨大的天然气处理平台,眼神复杂。“那个大家伙,给了我们希望,但也让我们变得懒惰。我们都在等,等政府给我们一份工作,等石油的钱分到我们手上。”“如果有一天,钱没了呢?”他沉默了很久,然后说:“我不知道。也许,我们只能回到海里去抓鱼。”
四、天堂与地狱之间,隔着一条烂路
离开帝力,你才能看到东帝汶真正的样子。我租了一辆四驱车,前往东部的第二大城市包考(Baucau)。全程120公里,地图上显示开车需要3个小时。我们足足开了6个小时。所谓的“国道”,大部分是双向两车道的柏油路,但年久失修,路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。司机必须以S形路线不断躲避,车速很难超过40公里/小时。有些路段,柏油路面已经完全消失,变成了尘土飞扬的土路。每一次会车,都像一场赌博。我们的车在悬崖边上摇摇晃晃,窗外就是万丈深渊和蔚蓝的海岸线。那风景,壮丽的让人窒息。那路况,也惊险的让人窒息。
但就是在这条“地狱之路”的两旁,我看到了天堂般的景色。一边是刀削斧劈般的山脉,覆盖着浓密的原始森林。另一边是层次分明的果冻色大海,从近处的碧绿,到远方的深蓝,纯净的不像话。沿途经过一个个村庄,孩子们光着脚在路边追逐打闹,看到我们的车经过,会兴奋的挥手大喊。大人们在田里劳作,或者在自家门口的树荫下编织一种叫做“Tais”的传统织物,色彩绚丽。这里没有电,没有网络,没有自来水。人们的生活方式,仿佛还停留在一百年前。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他们的房子很简单,用木头和茅草搭建。他们的食物很简单,木薯、玉米,偶尔能吃上自己养的鸡。他们的快乐也很简单,一场雨,一次丰收,一个节庆,就能让整个村子的人载歌载舞。
我和司机在路边一个简陋的“餐厅”吃饭。所谓的餐厅,就是用几根木头搭起的棚子。老板娘端上来的,是一盘白米饭,配上几块烤鱼和一勺用辣椒和各种香料做成的酱。很简单,却意外的好吃。只要1美元。在这里,美元的购买力又恢复了正常。我看到了一种和帝力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。贫穷,但自给自足。封闭,但平静安详。这个国家,被一条烂路,切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一个是被全球化浪潮裹挟,充满焦虑和欲望的首都。一个是停留在时间之外,保留着原始生命力的乡村。
五、阿陶罗岛:漂浮在“世界尽头”的希望
“你知道吗?地球上海洋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方,就在这里。”在帝力港,一个准备登船去阿陶罗岛(Atauro Island)的潜水教练对我说。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夸张。直到我把头埋进阿陶罗岛的海水里。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、流动的万花筒。成千上万的鱼群像彩色的风暴,从我身边席卷而过。巨大的海龟在我下方悠闲的划水。珊瑚礁像一座座水下的奇幻城堡,五颜六色,形态各异,一直延伸到深不见底的蓝色之中。这里的珊瑚覆盖率接近100%,而且几乎全是活的。科学家在2016年证实,阿陶罗岛周边海域的鱼类种类,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比拟的。这里是“水下的亚马逊”。
从帝力坐船到阿陶罗岛,需要2-3个小时。这座小岛像一个被遗忘在世界尽头的孤岛,至今没有完全接入国家电网。岛上的电力,主要靠太阳能和发电机。没有像样的码头,我们的船是直接冲上沙滩的。岛上也没有柏油路,只有土路和沙路。但正是这种与世隔绝,才完美的保留了它的原始之美。
岛上的旅游业,走的是一种“社区生态旅游”的模式。没有大型酒店,住宿主要是在当地人自己开的民宿(Lodge)里。这些民宿通常是用竹子和木头搭建的小屋,简单但干净,充满了自然气息。经营者就是岛上的居民,他们同时也是你的厨师、向导和潜水教练。收入直接归社区所有,用来改善当地的教育和医疗。我住的民宿老板叫马里奥,一个皮肤黝黑,笑容灿烂的中年人。他告诉我,在独立前,岛上的人生活非常困难,只能靠捕鱼和种地为生。“现在,靠旅游业,我们的生活好多了。我的孩子都能去上学了。”他指着不远处正在建设的一栋小楼。“那是我们用这两年赚的钱,准备盖一个新的潜水中心。”他的眼睛里,闪烁着一种叫做“希望”的光。
阿陶罗岛,就像是东帝汶未来的一个缩影。它证明了,除了石油,这个国家还拥有更宝贵的,可持续的财富。那就是这片未经雕琢的,世界级的自然遗产。问题是,如何才能把这条路走好?大规模的开发,会毁掉这里的生态。维持现状,又无法吸引足够多的游客,形成规模效应。这是一个艰难的平衡。就像这个国家本身一样,在保护与发展之间,在传统与现代之间,小心翼翼的走着钢丝。
六、一种名叫“Bondia”的骄傲
在东帝汶,我学会的第一个词,是“Bondia”。在德顿语(Tetum)里,这是“早上好”的意思。但它远不止是一个问候。无论你走在帝力的街头,还是在偏远的乡村,迎面走来的陌生人,都会微笑着对你说一声“Bondia”。孩子、老人、警察、小贩……那笑容真诚而温暖,不带一丝杂质。这声“Bondia”里,包含着一种独特的,属于东帝汶人的骄傲和善意。
要知道,这是一个经历过深重苦难的民族。在长达24年的印尼占领时期,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死于战争、饥荒和疾病。几乎每个家庭,都有亲人牺牲。这份伤痛,刻进了民族的骨髓里。但奇怪的是,我在他们脸上,很少看到仇恨和悲伤。更多的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平静和坚韧。他们不避讳谈论过去,但更愿意聊未来。“我们打败了侵略者,赢得了独立。我们是自由的。”这是我从很多人嘴里听到的话。“自由”,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关键词。为了它,他们付出了几代人的鲜血。所以,当他们拥有它之后,格外珍惜。
我参加过一次当地人的周末家庭聚会。在海边的沙滩上,他们支起烤架,烤着鱼和鸡肉。一个老人弹着吉他,大家围坐在一起,唱着古老的民谣。歌声悠扬,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,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热爱。一个年轻人递给我一瓶啤酒,用不流利的英语对我说:“欢迎来到东帝汶。我们现在很穷,但我们很开心,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国家。”那一刻,我突然理解了他们的笑容。那不是面对贫穷的无奈,而是赢得尊严后的自豪。是一种“我们一无所有,但我们拥有一切”的骄傲。这种精神上的富足,比石油基金里的170亿美元,要珍贵的多。
七、建设中的艰辛,肉眼可见
东帝汶的未来,机遇和挑战一样巨大。这个国家太年轻了,就像一个青少年,充满了活力和可能性,但也敏感、脆弱,容易犯错。基础设施的落后,是最大的瓶颈。没有好的公路网,国内的物流成本居高不下,也阻碍了旅游业向内陆的延伸。电力的不稳定,让工业发展举步维艰。互联网又慢又贵,让这个国家在数字时代处于信息孤岛的境地。教育和医疗体系,百废待兴。虽然实现了全民免费教育,但教学质量堪忧,很多老师自己都没有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。医院里缺少专业的医生和先进的设备,稍微复杂一点的病,就需要送到澳大利亚或者新加坡去治疗。
而比硬件缺失更严重的,是“软件”的不足。长期的战争和动荡,导致人才流失严重,国家治理和企业管理都极度缺乏有经验的专业人士。贪腐问题,像一个毒瘤,正在侵蚀着这个年轻国家的肌体。石油基金的使用,也缺乏有效的监督和长远的规划。所有的问题,都摆在明面上,所有人都看得到。建设一个国家,远比赢得一场战争要复杂和漫长。它需要的不只是勇气和鲜血,更需要智慧、耐心和妥协。
我离开帝力的那天,在机场看到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年轻人。他们是政府公派去葡萄牙留学的学生。每个人的脸上,都洋溢着兴奋和紧张。他们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工程师、医生、律师和管理者。他们承载着这个国家最沉甸甸的希望。飞机起飞,我从舷窗往下看。帝力城在夕阳下,像一片散落在海岸线上的积木。远处,是连绵不绝的绿色山脉和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。我知道,这片土地的建设,才刚刚开始。前路漫漫,充满艰辛。但我也知道,一个懂得为自由而战,一个能在废墟上微笑着说“Bondia”的民族,它的未来,绝不会黯淡。
东帝汶不是一个完美的旅游目的地。它没有便捷的交通,没有豪华的酒店,甚至没有稳定的网络。但它有最纯粹的海洋,最壮丽的山川,和最真诚的笑容。它让你看到的,不是一个被精心包装过的消费景观。而是一个国家最真实、最粗粝、最充满生命力的样子。它在提醒我们,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,并非理所当然。自由、和平、安定的生活,背后是几代人的奋斗和牺牲。也许,这才是旅行的意义。不是为了逃离,而是为了更好的理解我们身处的世界。
东帝汶旅行Tips:
签证与货币:中国公民可在帝力国际机场办理落地签证,费用为30美元,需提供返程机票和住宿证明。官方货币为美元,但1美元以下的辅币使用东帝汶分币(Centavos)。建议在国内换好足额美元现金,当地ATM机不多且不一定支持银联。交通出行:国际航班主要通过印尼巴厘岛或澳大利亚达尔文转机。国内交通是最大的挑战,首都帝力市内主要靠黄色出租车(不打表,上车前需议价,市区内通常5-10美元)。城际交通主要靠长途巴士或租用四驱车,路况极差,做好长时间颠簸的准备。去阿陶罗岛有公共轮渡和快艇,需提前查询班次。住宿与网络:帝力有从背包客栈到星级酒店的多种选择,价格相对较高。首都以外地区住宿选择有限,多为简单的民宿(Lodge)。全国网络覆盖差,速度慢且价格昂贵。可以在机场购买本地电话卡(如Telkomcel或Telemor),但不要对网速抱有太高期望。健康与安全:东帝汶是疟疾和登革热高发区,务必做好防蚊措施,穿长袖衣裤,使用驱蚊液,可考虑服用抗疟药物。自来水不可直接饮用,全程需饮用瓶装水。当地治安总体尚可,民风淳朴,但夜间避免单独前往偏僻地区。必体验项目:
阿陶罗岛潜水/浮潜:世界顶级的生物多样性,不可错过。帝力市区历史追寻:参观抵抗运动博物馆和圣克鲁斯公墓,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。耶稣山看日落:爬上Cristo Rei雕像,俯瞰帝力全景和壮丽的日落。东部海岸线自驾:租一辆四驱车,沿着惊险而壮美的海岸公路一路向东,感受最原始的自然风光。品尝本地咖啡:东帝汶的有机咖啡品质极高,在帝力的咖啡馆里品尝一杯,或者买一些咖啡豆作为伴手礼。文化与禁忌:东帝汶是天主教国家,民风相对保守,参观教堂时注意着装。当地人非常友善且骄傲,学几句简单的德顿语(如Bondia-早上好,Obrigado/Obrigada-谢谢)会让他们非常开心。拍照前配资网站排名第一,尤其是对人拍照,最好先征得对方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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